Sergeant Owl

如果林云参与执剑人竞选

#如果林云参与执剑人竞选#
#暗杀程心#

注: 脑洞补全，私货横飞。时间点漏洞无力填补。有原著片段。
前情提要: 地球文明面临三体危机，各国战争态势被迫缓和，将雷球投入武器用途的研发工作因此夭折在初始阶段。林云少校作为中国军方技术高层人员，被调任至行星防御理事会战略情报局（PIA）工作。阶梯计划之后，程心进入冬眠。威慑纪元时，林云和维德分别参与执剑人的竞选，两人各有数目可观的一批支持者。僵持之下，对于同样拥有不少呼声，但尚未加入竞选队伍的程心的暗杀行动，为他们的博弈画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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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飞行车降落了，车门滑开，程心一下车，它立刻升空飞走了。螺旋桨搅起的大风平息后，寂静笼罩着一切，只有鸟鸣从远方传来。 程心打量着周围，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废弃的建筑中。这些建筑像是公元世纪的，好像是一个科研基地，灰色水泥墙壁的下半部分都长满了密密的藤蔓植物。看着这被新纪元的绿色所覆盖的过去，程心多少找回了一些现实感。     

她叫着 AA 的名字，回答她的却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

这声音来自程心身后的建筑大门内，一个苗条的身影从建筑里缓缓地走出来。不是现在女性化的男性，而是过去真正的女人。在程心的记忆里，这个身影在PIA的会议上频繁出现，总是像一阵带着冷冽香气的风刮过走廊：这个年轻的姑娘是林云，穿着整齐的公元世纪少校军装，肩膀上一颗将星反射着阳光。她的头发长长了一点，在脑后扎起一个短短的马尾，露出光洁的后颈。可能她是在程心之后冬眠的，或者比程心更早苏醒，也许两者都有。林云对程心友好地笑了笑，自然地挽起她的手向建筑内走去。

“不好意思，用这种方式和你见面。这是雷电研究所，我来PIA之前就在这里工作。”林云的军装布料不太柔软，程心的胳膊在裹挟之下感到有些不适。她们一同在冷清的走廊里向前走着，两人孤寂的脚步声传出很远。程心跟着林云在这个迷宫般的建筑里左拐右弯，林云时不时停下，指着某个空房间说起一些她工作时的事。少校的声音很好听，被四周破败的墙壁放大以后，听上去就像是从梦里传来的了。

“在这里，一个超导电池被放在工作台上，我们试着将刚刚捕捉到的‘空泡’——未被激发的球状闪电——用超导线导出来，周围还有约束磁场…”

“抱歉，林少校，您让我到这里来是…”林云还在向前走，但程心把自己钉在了原地。林云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个目光里依旧带着笑意，但是那种让程心不舒服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想给你看一样东西。”林云神秘地眨了眨眼睛，那种感觉不见了。“我去开启一下设备，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她领着程心来到一个四面空旷的大房间。房间中央有几个交错倒塌的水泥台，地上都是看不出原貌的碎片。周围还有几根矗立的台子，上面零零散散地放着一些蒙了灰尘的简单雕塑。这里看上去像一个破败的展馆。

少校的身影急匆匆地消失在自动门后面，程心斜靠在墙边打量着这个房间，渐渐觉察出一些奇怪的地方来。这个房间里的陈设同之前所有的房间都不一样，没有被推到墙角堆成一排的办公桌椅，倒是四壁环绕着一圈圈破旧的电缆，连接在四个不知什么的发生装置上。唯有一面墙壁与其他不同，使用了某种近似玻璃的半透明材质。这堵墙也蒙上了很厚的灰尘，很难看清楚墙后面的景象。相比一个展馆，这里更像是一个……

程心猛然惊醒，她扑向唯一的那扇自动门，却发现感应系统已经从外面被破坏了。这是一个试验场! 她徒劳地用力拍打着门，呼喊林云的名字。没有应答，程心退回房间中央，摸索着冰冷的水泥台面，她的手指却埋进台面上一堆粉状的东西里。程心惊恐地低头看着手心里的那堆粉末，马上就明白了这是什么。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光变得更亮了。这光是从那堵透明的墙上传来的，程心抬头，看见一个不太真切的雾白色空间，中间站立着一个人影。人影抬起一只胳膊抹去了那一端的一层灰尘，一切方才清晰起来。林云的眼睛透过这层透明材质，带着失真的光彩望向程心。她的声音再次从那一头传来，穿透埋在某个角落里，年久失修的扩音设备，乘着滋滋作响的电子杂音传到程心的耳边。

“这是雷球靶区。”林云的语气和之前为程心介绍其他房间一样自然，她一边低头摆弄着操作台上的设备，一边继续平静地说道，“雷球进入靶区后，将被一个阻尼磁场减速，在靶区中飘行……”

程心冲向那面墙壁，这才发觉林云并不在对面。这是一个巨大的显示屏，真实地投射出不知身在何处的林云的景象。无数小像素组成的林云对着程心笑了一下，她的叙述还在继续：“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实验，因此控制室在距这里几百米的一个地方。感谢你的耐心等待，程博士。”屏幕上的少校抬起头来，望着程心身后的什么地方，“让我们开始吧。”

一声巨响。

程心对这个实验有所耳闻，这是人类第一次用高速摄影技术拍摄到球状闪电打击目标时进行过的实验。此刻，被激发的球状闪电刚刚出现在靶区之外的电弧触发区域，正向这里缓缓前行，缩短程心与死亡之间的距离。

程心感到一阵耳鸣，闪电的巨响无疑损伤了她的听力。温热的液体从她的右耳里滴落下来，一阵战栗，程心靠着墙壁缓慢地坐了下去。

这时，她的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天蓝色的火球。

它来了，她想道。程心挣扎着想起身，但那团天蓝色的魔鬼之火似乎对她毫无兴趣，最终停留在一个圆锥形的靶体上方，爆炸了。

“它们攻击的对象在此时尚不明确。”林云的声音听上去小极了，但是程心还在努力辨认着它们。臭氧的气味弥漫开来，房间陷入短暂的静谧中。但是程心知道，林云正在激发第二个闪电。

“为什么？！”程心对着显示屏大声喊道。她自己的声音也变得细小了很多，但是她的喉咙很疼。这就是聋子的世界，他们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声音。

“为了执剑人。我想成为执剑人，你会同我竞争，而你会成功。我对你本人没有一点儿恶意。”

林云的声音混杂在第二声遥远的巨响里，程心在疼痛中重新看向显示屏，少校美丽的双唇开开合合，她试着在心里模拟出林云的声音。很讽刺地，这让她安心了不少。程心无心消化林云到底说了什么，她像即将溺毙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捕捉着她孤寂的死亡之旅中唯一陪伴左右的、或将取走她性命的声音。

“不管你信不信，我此时很难过。”程心脑内的林云轻声说道。

第二个火球出现了，它闪烁着鲜绿的光彩，看上去比第一个更活跃一些。它像一位视察国土的皇帝，耀武扬威地略过房间里的陈设，甚至在程心头顶上空盘旋了几秒。

程心闭上眼睛。

“皇帝”在距离她一米远的地方爆炸了，一个木头材质的圆柱体被烧成了灰。

程心彻底失去了听觉。这不错，她安慰自己，至少在轮到自己时她不必听见那些骇人的炸响，只需要观赏着这些耀眼的武器如何在她的囚牢里飘浮，最终将她化为灰烬即可。

现在程心仿佛真的置身于一片幽深的海洋里，耳朵里的血液开始凝固干涸，她在一片绝望的死寂中下沉。林云的笑容在深渊顶部，离她越来越远了。

程心开始流泪。她知道这里面有浓度不断上升的臭氧的功劳，她抽泣着，在墙角蜷缩成一团。

这寂静确实存在。程心花了很久才确认这一点。她昏沉地抬起眼皮，看见显示屏上的林云轻轻皱了一下眉头，手指离开了操纵台。林云向画面外的一个方向投去短暂的一瞥，几秒后，显示屏黑了下来。

地面开始震动，碎石和瓦砾缠绕着藤蔓纷纷落下。天花板塌陷下来，程心重新呼吸到空气，泪水在她灰尘遍布的面颊上划出两道痕迹。她看见一辆飞行车正俯冲下来。还没有接触地面就有几名带枪的警察跳到下面在气流中翻腾的灰尘里。他们看上去也是身材苗条的女孩，动作敏捷。      
  

最后下来的是 AA，她的泪眼在程心已经摸糊的视线中晃动着。程心无法听到她的哭诉声。

剧痛开始出现。且来势凶猛。程心休克了过去。很快她又醒来了，发现自己已经在车里。身体被不知名膜状物全部包裹起来，疼痛消失了，她的听觉一片清明，但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意识再次模糊。她最后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问：“什么是执剑人？”